第(1/3)页 望海要塞的军报到了,物件不是竹筒,是一片敲扁的黑色甲片,尚有咸腥。 字是拿刀尖剜的,笔画极乱,字里行间都是一股子事办完了懒得废话的狠劲。 “谷已闭。雷已落。余一活口。” 落款,一个“玉”字。 信使跪在地上,哆哆嗦嗦,话都说不利索:“萧帅说……说那山谷,没法看了。石头都炸成了粉,人……人跟石头混在了一起。” 祝融焱站在秦昊身侧,一把抢过那甲片,嘿嘿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:“这狐媚子,倒是学了点我的手段。” 秦昊没理她,只是看着那个信使。 “活口在哪?” “已经押进城了,就在……地牢。” 地牢里灌满了生铁的锈味和腐草的酸气,呛得人眼角发涩。 角落里那盏油灯,光晕极小,只是让这片黑暗显得更具体。 两条铁链从头顶的黑暗里垂下来,锁着一个女人的手腕,让她脚尖将将离地。 她身上那套黑甲已经碎了,裂口翻着,能看见血肉,但人很安静。 她抬起头,目光越过灯火,直直钉在秦昊身上。 那眼神里空无一物,像是在看一件死物。 她喉咙里嗬地一声。 一口血沫啐出来,没沾着人,只落在他脚前半步的地上。 那女人的头颅微微抬起,锁链因此发出一阵细碎的轻响。 她的目光穿过昏暗,像两根淬了毒的铁针,戳在秦昊身上。 “男人。” 她不是在问,而是在陈述一个让她胃里翻腾的事实,声音里带着一种来自天朝上国的傲慢。 “蛮荒之地,公畜站立。呵,真是……污眼睛。” 祝融焱的呼吸粗了一分,握刀的手背上青筋坟起。 秦昊甚至没有回头,只是食指在身侧轻轻弹了一下。 祝融焱前冲的势头便硬生生止住,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缰绳勒住的烈马。 他走过去,站定。 两人的距离近到,秦昊能从她涣散的瞳孔里,看见一个清晰而冷漠的自己。 “在这片土地上,”秦昊说,声音里没有波澜,像是在陈述一条铁律,“决定你站着还是跪着的,不是你两腿之间有没有那个东西,而是你脑子里有没有东西。” 他伸出手指,点了点女人身上破碎的甲片。 “现在,你的价值,就是告诉我,你嘴里的天朝,在哪,有多少人,船有多大。” 那女人笑了,嘴角淌血。 她的眼神垂落,带着看将死之物的悲悯。 “天朝的荣光,你们这穷地方也敢听?我们女王不高兴了,这儿,就得从图上抹掉。” 秦昊将“女王”这个词在脑子里拆开,掂了掂分量,然后放到沙盘上海的那一边。 “等着。”女人喉咙里嗬出一声笑,带出血沫,“天朝的舰队会来,把你们这些公畜,连同这片地,一并抹了。” 秦昊转身,再不愿听。 第(1/3)页